從地圖上看,保加利亞在羅馬尼亞、希臘、土耳其之間。我們已經買好從紐約去保加利亞首都蘇菲亞的機票。從蘇菲亞隨時可以去它鄰近的三個國家。只是,去羅馬尼亞需要簽證,太麻煩。如果臨時要去土耳其,買機票有困難的話,也只好作罷。那麼,至少還有一個再去不厭的希臘。 

這一切考慮,只因為保加利亞曾經是共產國家,又沒有觀光業,必不好玩。之所以要去,是因為被一位猶太裔友人托比不停遊說,她的保加利亞男友急需賺外快。我們可以付三百美元,在她的男友米肉家裡住四天。米肉燒一日三餐,並負責開車帶我們玩。住米肉家裡,吃他燒的一日三餐,立刻被我否決掉。其它倒可以談。然而,外子和我出於好奇,竟同時堅定起,去一個不好玩的地方玩的決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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場地設在哥倫比亞大學對面West End  餐館的宴會廳,時間訂在十一月十三日晚上七時。五十位賓客各執香檳,三三兩兩的在大廳等候。主客是九九年諾貝爾經濟學獎的得主孟德爾教授,他被通知七點半到達。外子和我是這次餐會的主人,已經跟每位賓客約好,在孟德爾教授進場的時候,大家要一起鼓掌,以示慶賀。

 West End 有悠久的歷史, 它既是酒吧又是餐館,裡面黝暗,宴會廳卻燈火通明,映照舖著三張雪白餐布的長桌、兩張圓桌,桌上鮮花和賓客姓名卡一一就序,沿牆一邊酒吧,站著穿白制服的酒保,酒可以隨意喝。另一邊長台上是晚餐的食物,包括雞、蝦、義大利通心粉、麵條、蔬果、糕點。來賓中除幾位親友,都是跟先生有業務往來的商家,另外孟德爾教授請來一位中國來的研究生,和哥大經濟系一位女助理(韓裔被德國家庭收養),除此,沒有任何學界人士,可說別開生面。外子在宴會中安排一個贈筆禮,由派克筆公司派員贈送金筆給孟德爾教授,將是宴會的高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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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天早上,兒子和我對坐在長桌上看報,他忽然抬頭告訴我一段馬路消息: 「外面好多人在談十月二十八日那天,所有的好人都會升天,壞人留在地上繼續為非作歹,自相殘殺。」

我聽得好笑起來,「又是哪個宗教家的預言? 別人相不相信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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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從巴黎回來,我們約好了去Russian Tea Room 吃午飯。紐約的餐館之多,據說一個人如果每天吃三家餐館,要經過十五年才吃得完。這麼多選擇,N卻非要去這家貴得離譜,菜又很平常的蘇聯茶館吃飯,我也沒辦法。所謂茶館,只是以它名聞遐邇的蘇聯茶做號召,而那茶,不過是一壺普通的茶附帶一小罐果醬,由你自己一匙一匙加進杯裡,如此而已。N在電話裡聽出我的不情不願,一再說明這次是她請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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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過的第一部奧黛莉赫本的電影是 (戰爭與和平),在小時候。 十五年前 ,一個春天的中午, 我在紐約梅迪遜大道九十六街的街角 ,看見男主角米爾法拉 跟他的妻子, 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歐洲女人 。他那時跟奧黛莉赫本已經離婚多年, 赫本改嫁一個義大利的心理醫生,不久又離婚了。  這幾年報上斷續有她的消息,赫本致力於救濟蘇丹難民的工作徹底失敗了, 蘇丹境內因為政府軍跟叛軍不停作戰, 每次救濟物資一運到 ,立刻被兩方軍隊劫走, 真正需要接濟的災民,從來沒有受惠過。 這件工作,赫本大概已經放棄了, 現在則贊助一個兒童基金。

前幾天報載紐約梅西百貨公司的花展, 邀請他們的榮譽主席奧黛莉赫本出席 ,星期天中午一點, 我準時到達, 要親眼看看一代佳人的風采。 九樓的會場已經站滿了人, 多半是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女 ,個個衣冠楚楚 ,把會場妝點得更好看。前面臨時搭出來的講台上 ,正在報告赫本等一下出來的路線。 麥克風裡重複播送 [ Moon River ] 的音樂, 氣氛非常好, 我也心熱起來 ,發誓絕不白跑這一趟 ,非要看到赫本不可, 於是見縫就鑽 ,直鑽到最前面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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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五年, 馮驥才與張賢亮從中國大陸來紐約 ,有一天被安排參觀當時的華僑日報。影劇版編輯葉培莉負責帶領兩位作家去哥倫比亞大學,那天中午作曲系主任周文中請吃飯。葉拉我做陪, 因此有幸認識兩位作家, 在那天之前 ,我並不知道兩位的大名, 雖然他們在大陸文壇上,各有成就。

初見他們 ,是在華僑日報那個很大的編輯部裡, 因為近午人多吵雜, 張賢亮好像在那種哄哄的人聲裡被淹沒了, 但是馮驥才人高馬大, 中國人裡難得一見的體型 ,實在特別 。而且一經介紹, 立刻過來滔滔說話的神氣,套一句北方話,那是讓人覺得非常(近便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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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秋天回台北的時候 , 有天中午去衡陽街閒逛 ,到一家書局買了一袋書,一路提回去。 我往中華商場那ㄧ帶走 ,臨出門告訴母親 ,一點以前一定回家吃飯 ,那時剛好十二點 。 到了中華商場 ,我從天橋下面過平交道 ,見平交道後面兩塊安全島裏種的小樹叢,修剪得十分整齊 。那種整齊有秩像幾何圖形的樣子 ,一下使我想到小時候坐火車 ,經過的ㄧ些小火車站 ,我因此就朝安全島走去 。西門町的中午 ,平交道前面等紅綠燈的人好多。可是只有我脫離人潮走向安全島 ,顯得有點突兀 ,然而 ,我反過來想到 ,台北反正都是自己人 ,怪一點也沒關係 。

  那裏果然很好 ,我在樹叢前面的石板上坐下,太陽很大 ,曬在頭上熱烘烘的 。回台北五天了 ,每天都陰陰的在下雨 ,我覺得身上已經發霉了 。 但是 ,台北人顯然不珍惜太陽 ,一個個拿眼睛很吃驚的看我 ,我覺得應該做點什麼才不會像個呆子似的,於是就把新買的書掏出來胡亂翻看 。一個穿西裝 ,看起來像退伍軍人的老人走到我前面 ,笑嘻嘻的問 : 「太陽這麼曬,妳怎麼坐在這裡 ? 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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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年的情人節都要參加N的生日宴 過生日的是N的先生 紐約的地主 ,今年六十歲 非常瀟灑  。如果他的生日不剛好在二月二十四日情人節,猜想N一定沒有興趣這樣隆重慶祝 N是一流的女主人 ,她請客的規矩是,不論在哪裡吃飯,一定先到她家裡喝香檳吃點心,N的小點心精美無比, 一道道小小的烘餅裡盛著不同的內容,鮮蝦、魚子醬,各式燻魚,由操法語穿滾花編制服的俏女僕托出來,讓人很難拒絕。半個鐘頭後,再浩浩蕩蕩去餐館,送上來的還是四道菜的大餐,不包括最後一道甜點。被她請過的客人都知道,吃完後會撐得爬回去。

這次吃飯的地點在第五大道五十五街 ,一家有五十年歷史的老法國餐廳,我們大夥人被安排在樓下的套房, 裡面有小酒吧和一張特大的長桌, 男主人右邊坐的是巴勒維時代, 伊朗駐聯合國大使的小太太( 不知是第幾任 ),大使是巴勒維的表親, 這天晚上坐在女主人N的右邊。大使的太太來自德國, 比大使年輕約二十五歲,個子修長,長髮中分後在兩邊鬆鬆夾住,很像三O 年代的女明星, 前幾年偶而才在N的宴會裡出現, 因為聽說他們家裡沒有傭人照顧小孩。他們夫妻有兩個女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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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次見意青在十多年前,在法拉盛的希爾頓旅館所附屬的餐廳.,那時候我在編自由時報紐約版的副刊,偶爾有作者來訪,多半約在那裏,那裏餐廳安靜。意青拖著她母親一起出現,看來滿羞澀,大概是她生平第一次跟編輯見面。後來的幾年,我們因編輯跟作者的關係交往。

她在副刊的初戀徵文裡得到第二名,那時的第一名已經不知下落,早知如此,說什麼也要給意青第一名,一篇文章真不能論成敗呀。她第一次去我家為我彈奏李斯特的『悲嘆』,我很喜歡她的琴聲,後來我把這段寫入『無法超越的浪漫裡』,我相信她一定跟我靈犀相通,因為她也喜歡那個長篇。我記得她剛看完『上帝是我們的主宰』曾告訴我,水雲一出場是拉大提琴的,很棒!真是音樂人的見地,那樣的真心話,我喜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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書滿厚 , 有 250 頁 , 我原來想要跳著看 , 可是才看到第三篇寫(房子) , 就拿起筆認真讀起來.
不過我想先講最好玩的一篇 , (憋尿事件) ,十三四歲兄弟兩人因為擅字畫 , 從城裡被公社幹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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